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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企改革实操年 两会内外热议混改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添加日期：2017年03月10日
“混合所有制的改革，是今年工作的重点。”3月9日，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主任肖亚庆在两会期间召开的关于国企改革的记者会上透露，今年国资委将进一步推动混合所有制改革，并希望今年混改工作既能在数量上进行扩大，层级上进行提升，更要有深度的进一步拓展。
不仅央企层面的混改会形成潮流，地方国企层面的混改更是活跃。“我们的改革方案已经报上去了，正在等批复。”全国人大代表、黑龙江完达山乳业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王景海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透露，改革方案中亦有关于混改的内容。
不少敏感的机构已经发布研报认为，2017 年国企改革重点看混改。长城证券分析师汪毅认为，混改主要的可能方式有资产证券化率提高、员工持股、股权激励、借壳上市、同业梳理、债转股等。
混改风再起
在新一轮国企改革中，混改从一开始就成了众目关注的焦点。2016年底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混合所有制改革是国企改革的重要突破口，按照完善治理、强化激励、突出主业、提高效率的要求，在电力、石油、天然气、铁路、民航、电信、军工等领域迈出实质性步伐。”李克强总理在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再次强调，深化混合所有制改革，在以上七大领域迈出实质性步伐，并将混改列入今年将要深化改革的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
结合去年放出的风声，以及国资委今日关于混改的表态，似乎意味着混改会突破当前在央企集团下属二三级子公司层面的试点，进而在央企集团层面进行深度探索。
相比较国资委的表态，地方国企的态度似乎更加活跃。刚刚结束的各省市地方两会上，包括北京、天津、上海、重庆、江西、福建、广西、吉林、甘肃等众多省区市均明确将进一步推进国企改革列为 2017 年重点工作。
国家和地方政府之所以热切希望以混合所有制改革作为国企改革重要突破口，是因为混合所有制改革能够更好地厘清企业的产权关系和完善激励体制，激发国有企业的活力，让国有企业老树发新芽。汪毅认为，在这一轮混改思路上，主要的可能方式有资产证券化率提高、员工持股、股权激励、借壳上市、同业梳理、债转股等。
长城证券统计了2014年1月1日起至今进行过混改动作的国企上市公司，共筛选出179家公司，汪毅发现这179家公司共进行了226次混改类型的操作。从公司分布角度观察，179 家企业中，59家施行了员工持股，64 家施行了股权激励，22家进行了借壳上市，27家进行了整体上市，26家进行了债转股方案的实施，有36家企业进行了2种及2种以上的混改类操作。
汪毅还指出，179家国企中，有54家中央国有企业和125家地方国有企业;员工持股和债转股受到地方国有企业的青睐，而中央国有企业则更喜欢股权激励和借壳上市。
从施行次数角度来看，226次混改操作中，员工持股和股权激励合计占到了总次数的65%。和企业家数相对应，地方国企以员工持股为主，央企则更多的进行了股权激励。
资本市场期待本轮混改的风潮，会在资本市场形成新的热度。
实操急需破题
尽管中央和地方似乎对混改热情度极高，但是混改要真正形成热潮，进入实操阶段仍有重重挑战。
一位不愿具名的全国人大代表、广东某民营企业董事长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讲述了自己的混改经历，表示混改在实操层面仍离预期有很远的距离。
该董事长在中央发出混改信号的第一时间，便与广东国资委和一家广东国企进行了愉快的接触，三方于2014年便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拟定参与该广东国企的混合所有制改革试水，在股权设置上，广东国资允许该民营企业与国资股比同重，一时间让该董事长对这一混改前景预期满满。
不过，在随后两年的真正实操过程中，该董事长发现，自己对混改的预期与对方的预期似乎产生了偏差。原本，该董事长希望在新的混改企业中，要按照市场化的管理机制来运作，比如董事会由国资民企双方委派，但经营管理层则从市场选聘优秀人才去担任。但是在实操中完全不是如此状况。尽管民企与国资股比同重，混改企业的新董事会和管理层几乎都是广东国资和原广东国企派过去的人来把持，自己从市场上挑选的人才一看这种局面就拒绝了职位邀约，不愿入场了。“说到底，国资委所理解的市场化跟真正的市场化是有出入的。”该董事长感慨道，或许混改时机还未真正到来。
而央企层面正在尝试的混改，在实际操作过程中也遇到种种问题。
2014年2月19日，中国石化发布公告，率先在油品销售业务引入社会和民营资本，实现混合经营。2014年8月底，中国石化通过竞价谈判，确定入围投资者名单。9月14日，中国石化发布公告称，与复星、腾讯、大润发、海尔等25家境内外投资者签署增资协议，以29.99%的股权，获得1070.94亿元的现金增资。
记者了解到，当时中石化的这一改革是在傅成玉退休前力推的，这位力主改革的中石化前董事长曾希望以油品销售的混改撬动整个中石化的改革，因而在油品销售之后，中石化又推出了天然气管道资产的混改，成为非混改试点央企中最活跃的企业。
记者从了解中石化混改方案的人士中了解到，市场对中石化的混改预期非常高，因此中石化的混改方案一出，市场追捧者众。比如油品销售的混改，在中石化人的眼里，这只是一些油品销售资产，而在市场眼里，中石化的三万多家加油站就是一个仅次于中国邮政的巨大网络，其网络价值远高于其固定资产价值。如果合理利用这一网络资产，可形成极高的市场溢价。然而，这次混改给予民企的话语权并不高。
目前正在进行混改尝试的还有东航集团，东航集团总经理马须伦透露在混改推进过程中，也遇到一些问题，需要相应的政策支持。比如在股权激励、管理层持股方面，由于东航物流盘子很大，即便1%的股权也需要几千万元，个人难以支付。马须伦表示，虽然理论上可以借助于股权抵押贷款获得一部分资金支持，但金融机构往往会要求提供担保，而国企无法为个人担保，也就无法实施股权抵押贷款。因此他呼吁“在混改中，对于对股权抵押贷款给予支持，是不是可以不需要担保?”
马须伦还指出推进混改的另外一个难题是税收方面。他指出为推进混改，东航的资产和股权需要进行转让，所评估产生的增值部分需要交纳25%的企业所得税，在与民企混改时又需要对溢价增值部分缴纳企业所得税，对此他建议是否可以对国家层面的混改在税收上给予支持。
全国人大代表、西王集团董事长王勇也建议，在国有企业重组或混改方面，应该从立法规范、制度设计、程序严格等方面进一步规范，为民营企业参与国有企业重组或混改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
王勇表示，尽管中央明确提出要坚定不移地鼓励支持引导民营企业发展，相继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在投资核准、融资服务、财税政策、土地使用等方面，要求对非公有制企业和其他所有制企业一视同仁，实施同等待遇。而在现实中，依然存在缺乏公平待遇的现象，尤其是在民营企业参与国有企业重组或混改的过程中，不能“一碗水端平”，在规模上“重大轻小”，在身份上“重公轻私”，使民营企业屡遭“白眼”，屡屡“碰壁”，不能享受公平竞争，严重影响了民营企业的投资动力。
因此，王勇建议，国企重组或混改应以市场为原则，公开招标竞标，杜绝“厚此薄彼”，杜绝“暗箱操作”，对民营企业参与国企改革做到一视同仁。
不仅央企层面的混改会形成潮流，地方国企层面的混改更是活跃。“我们的改革方案已经报上去了，正在等批复。”全国人大代表、黑龙江完达山乳业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王景海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透露，改革方案中亦有关于混改的内容。
不少敏感的机构已经发布研报认为，2017 年国企改革重点看混改。长城证券分析师汪毅认为，混改主要的可能方式有资产证券化率提高、员工持股、股权激励、借壳上市、同业梳理、债转股等。
混改风再起
在新一轮国企改革中，混改从一开始就成了众目关注的焦点。2016年底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混合所有制改革是国企改革的重要突破口，按照完善治理、强化激励、突出主业、提高效率的要求，在电力、石油、天然气、铁路、民航、电信、军工等领域迈出实质性步伐。”李克强总理在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再次强调，深化混合所有制改革，在以上七大领域迈出实质性步伐，并将混改列入今年将要深化改革的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
结合去年放出的风声，以及国资委今日关于混改的表态，似乎意味着混改会突破当前在央企集团下属二三级子公司层面的试点，进而在央企集团层面进行深度探索。
相比较国资委的表态，地方国企的态度似乎更加活跃。刚刚结束的各省市地方两会上，包括北京、天津、上海、重庆、江西、福建、广西、吉林、甘肃等众多省区市均明确将进一步推进国企改革列为 2017 年重点工作。
国家和地方政府之所以热切希望以混合所有制改革作为国企改革重要突破口，是因为混合所有制改革能够更好地厘清企业的产权关系和完善激励体制，激发国有企业的活力，让国有企业老树发新芽。汪毅认为，在这一轮混改思路上，主要的可能方式有资产证券化率提高、员工持股、股权激励、借壳上市、同业梳理、债转股等。
长城证券统计了2014年1月1日起至今进行过混改动作的国企上市公司，共筛选出179家公司，汪毅发现这179家公司共进行了226次混改类型的操作。从公司分布角度观察，179 家企业中，59家施行了员工持股，64 家施行了股权激励，22家进行了借壳上市，27家进行了整体上市，26家进行了债转股方案的实施，有36家企业进行了2种及2种以上的混改类操作。
汪毅还指出，179家国企中，有54家中央国有企业和125家地方国有企业;员工持股和债转股受到地方国有企业的青睐，而中央国有企业则更喜欢股权激励和借壳上市。
从施行次数角度来看，226次混改操作中，员工持股和股权激励合计占到了总次数的65%。和企业家数相对应，地方国企以员工持股为主，央企则更多的进行了股权激励。
资本市场期待本轮混改的风潮，会在资本市场形成新的热度。
实操急需破题
尽管中央和地方似乎对混改热情度极高，但是混改要真正形成热潮，进入实操阶段仍有重重挑战。
一位不愿具名的全国人大代表、广东某民营企业董事长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讲述了自己的混改经历，表示混改在实操层面仍离预期有很远的距离。
该董事长在中央发出混改信号的第一时间，便与广东国资委和一家广东国企进行了愉快的接触，三方于2014年便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拟定参与该广东国企的混合所有制改革试水，在股权设置上，广东国资允许该民营企业与国资股比同重，一时间让该董事长对这一混改前景预期满满。
不过，在随后两年的真正实操过程中，该董事长发现，自己对混改的预期与对方的预期似乎产生了偏差。原本，该董事长希望在新的混改企业中，要按照市场化的管理机制来运作，比如董事会由国资民企双方委派，但经营管理层则从市场选聘优秀人才去担任。但是在实操中完全不是如此状况。尽管民企与国资股比同重，混改企业的新董事会和管理层几乎都是广东国资和原广东国企派过去的人来把持，自己从市场上挑选的人才一看这种局面就拒绝了职位邀约，不愿入场了。“说到底，国资委所理解的市场化跟真正的市场化是有出入的。”该董事长感慨道，或许混改时机还未真正到来。
而央企层面正在尝试的混改，在实际操作过程中也遇到种种问题。
2014年2月19日，中国石化发布公告，率先在油品销售业务引入社会和民营资本，实现混合经营。2014年8月底，中国石化通过竞价谈判，确定入围投资者名单。9月14日，中国石化发布公告称，与复星、腾讯、大润发、海尔等25家境内外投资者签署增资协议，以29.99%的股权，获得1070.94亿元的现金增资。
记者了解到，当时中石化的这一改革是在傅成玉退休前力推的，这位力主改革的中石化前董事长曾希望以油品销售的混改撬动整个中石化的改革，因而在油品销售之后，中石化又推出了天然气管道资产的混改，成为非混改试点央企中最活跃的企业。
记者从了解中石化混改方案的人士中了解到，市场对中石化的混改预期非常高，因此中石化的混改方案一出，市场追捧者众。比如油品销售的混改，在中石化人的眼里，这只是一些油品销售资产，而在市场眼里，中石化的三万多家加油站就是一个仅次于中国邮政的巨大网络，其网络价值远高于其固定资产价值。如果合理利用这一网络资产，可形成极高的市场溢价。然而，这次混改给予民企的话语权并不高。
目前正在进行混改尝试的还有东航集团，东航集团总经理马须伦透露在混改推进过程中，也遇到一些问题，需要相应的政策支持。比如在股权激励、管理层持股方面，由于东航物流盘子很大，即便1%的股权也需要几千万元，个人难以支付。马须伦表示，虽然理论上可以借助于股权抵押贷款获得一部分资金支持，但金融机构往往会要求提供担保，而国企无法为个人担保，也就无法实施股权抵押贷款。因此他呼吁“在混改中，对于对股权抵押贷款给予支持，是不是可以不需要担保?”
马须伦还指出推进混改的另外一个难题是税收方面。他指出为推进混改，东航的资产和股权需要进行转让，所评估产生的增值部分需要交纳25%的企业所得税，在与民企混改时又需要对溢价增值部分缴纳企业所得税，对此他建议是否可以对国家层面的混改在税收上给予支持。
全国人大代表、西王集团董事长王勇也建议，在国有企业重组或混改方面，应该从立法规范、制度设计、程序严格等方面进一步规范，为民营企业参与国有企业重组或混改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
王勇表示，尽管中央明确提出要坚定不移地鼓励支持引导民营企业发展，相继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在投资核准、融资服务、财税政策、土地使用等方面，要求对非公有制企业和其他所有制企业一视同仁，实施同等待遇。而在现实中，依然存在缺乏公平待遇的现象，尤其是在民营企业参与国有企业重组或混改的过程中，不能“一碗水端平”，在规模上“重大轻小”，在身份上“重公轻私”，使民营企业屡遭“白眼”，屡屡“碰壁”，不能享受公平竞争，严重影响了民营企业的投资动力。
因此，王勇建议，国企重组或混改应以市场为原则，公开招标竞标，杜绝“厚此薄彼”，杜绝“暗箱操作”，对民营企业参与国企改革做到一视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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